回家（五）

最近面子书上流行把众人看法不一的矛盾有趣地拼成一系列照片再放在一起对比。
于是身在局中者不断点头发笑，身在外局者则有番原来如此的感觉。
看着看着，我不禁又“无聊”地找来魏征学起唐太宗对镜一下。

“我是谁？”

他说，我是个文艺青年；就算事实很不是，但在那个圈子里却是最接近的一个。
就因为我选唱的是《纯文艺恋爱》吗？

她问，我是否变了，因为以前我是怒发冲冠为国家，如今却是归期一拖再拖。
就因为我少写了许多带刺的文字吗？

她劝，别想那么多，很多事情不用想也行的。
我很想告诉她，沉默有时候是真的在发呆，而并非尽是沉思。

他说，我总是在前面，而他总是在后面，但偏偏我们又那么多相似处。
我很想告诉他，管他是前还是后的，我都会回来与他并肩走。

他们说，我果然还是没变，还是一副书生模样。
嗯，其实我已经很少啃书了。惭愧。

他们问，我为何还是没变？还是一副书生模样？
嗯，其实我有开始注意穿着了，只是书味难脱。。这个借口行吗？

她说，若好人无法定义，我可以充当那个定义。
我不断否认，因为我只是做我觉得应该做的事，甚至有时是出自私心。

他说，若无人带头，我可以做那个带头者。
我不敢苟同，因为我还是比较喜欢呆在后头或角落，满足我的观察欲。

他说，若决定走下去，就走下去，他们会在后面就是了。
我只是点头。

她说，什么决定都好，去做无妨，她会信任我就是了。
我只是点头。

“认真？随性居多吧！或者更应该说懒散。。”
“守时？没办法，我小时候被狠狠教训过。。”
“自负？除了比较会讲话之外，我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自负的了。。”
“孤僻？某些方面，我还真会把自己独立于他人，看来是坏习惯一个。。”
“忧郁？已经收敛很多了吧。。”
“固执？我可以否认吗？”
“。。。”

回家（四）

新年却没能回家，只有游子才会明白那种失落感。
尤其当电话筒传来家人的声音，或者在面子书上看到亲戚朋友团聚的笑容，泪儿甚至会禁不住夺眶而出，嗟乎不已。
渐渐的，还会因为距离与空间的差距，而对新年有麻木之感，说不小心忘了也不为过。
所以，过年没能回家这六个字，永远是游子最贴身的痛。
若有幸回家，说要谢天谢地，实也不夸张。

至少我非常感激且珍惜，如此一个可以回家过年的机会。

年三十，尽管我已缺席了五年之久，但步骤还是如从前般不变。
早上拜祭祖先神明，中午准备年菜，晚上团聚一堂吃团圆饭。
不对，差点忘了傍晚还有帮爸爸洗车。
——小时如此，大了亦然。
然后就守在电视机前转换频道，观看贺岁节目，直到睡觉时间。
不过我家就向来没有年三十晚守岁迎财神的习惯，连压岁钱也变得年初一早上的祝福。
不过，纵然有些传统习俗没有在我们家坚守实践，但也没因小失大，因为爸爸还是会把过年的二三事时常挂在嘴边。

传统的相承，也许免不了形式上的取舍，但其包涵的意义却不能有丝毫马虎。

面对亲戚朋友的追问，我都说下一次起码是两年后。
就算间中有回来，也不是新年期间的事。
但我却突然有股“因祸得福”的异想：游离家园的孩子，会否因此反而更加珍惜新年的每一道气氛，而没让岁月这神偷得逞呢？
收到红包时的喜悦，也许已没有小时候般的高昂；
看着烟花在天空灿烂爆发时也也许已经没有那份惊喜存在。
——但双手接过红包后的祝福之词却是更加真诚，更加深重；
——夜空烟花下的仰望更是举承着成长长大后的懂事与沉淀。

“每条大街小巷，每个人的嘴里，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恭喜恭喜”
若干年后，我还是会随着收音机哼唱这首歌。
我相信。

回家（三）

“盛，来，给叔叔。”
他那一双黑溜溜的眼睛仍只是直盯着我，没有任何动静。
没有“给”的意愿，还是不知道“给”的意思呢？
“来，叔叔教你。”
我随手拿样东西握在手中，然后递到他面前，再递回来。
“看着啦，这是给，这是拿。”
煞是懂了的他，还真把紧握着的锁匙递给我，让我顿时兴奋不已。

这就犹如在一张白纸上任意点画般吧！
画黑则黑，画红则红，不画则白。
也令我想起言教不如身教这句话，的确有其道理所在。
看着他从不懂到懂，一点一滴地从零开始学习长大，尤其自己能参与其中，也不禁微感自豪。
惟，刹那的念头下我竟然恨不得能一股脑地把我心中所想全“强灌”与他，希望他能比谁都更快速文武全才！

如此的念头，唯有哑然失笑才能掩盖我的愧疚。
——总不成要如老虎妈妈般逼孩子学琴学什么的吧？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人之常情，谁不如此？
但同时，任其自由长大，随性选择自己喜欢的事，也是至关重要。
如何在两者之间取舍，平衡那为人父母的心态，还真是学问一科。
如此想来也确有点可笑，毕竟我仍是学生一名，未成家未为人父，却已任由思绪去触碰这类事儿。

他日，我会否使自己的孩子也来个琴棋书画皆通晓呢？
还是，任他或她自由选择，自由发挥，自由展翅？
不过，那当然是很遥远以后的事，如今说来仍是过早。
暂时，我只能希望自己对书的痴爱，可以身教地传授给我这个小小侄儿，让他自小就养成看书的习惯，找到他的颜如玉。

“盛，apple在哪里？”